20 世纪初的日本,佛教禅宗仍有着较大影响,森田疗法就在这个时期诞生。它植根于东方文化,不仅是一种咨询方法,也是一种集东方智慧的生活哲学。迄今,历经了 80 余年,通过几代学者的努力,森田疗法已成为能够为世界广泛接受的治疗方法。
一、森田疗法的起源与发展
森田疗法诞生于 1920 年,其创始人是日本的精神医学家森田正马。
森田正马早年曾患神经衰弱,为此十分苦恼,但当他放弃治疗,拼命学习后,其症状反而消失了。而在其后的从业经验中,森田正马又曾采用过 Beard 的观点治疗神经衰弱,采用催眠和 Dubios 的说理疗法治疗强迫观念和恐怖症,但都没有取得满意的效果。经历了 20 多年的思索与努力后,结合自身经历与丰富的临床经验,通过对其他治疗方法的扬弃,森田正马终于创造出了独树一帜的治疗神经症的理论体系。
二、森田疗法的基本理论
1.神经质
在森田所处的时代,Beard 提出的神经衰弱是由于生理上神经疲劳导致的观点受到人们的推崇,然而,森田正马则认为,神经衰弱的产生必有其心理机制。在这里森田正马并没有用“神经症”这个概念,而是用了神经质,其原因在于,他认为神经质是一种普遍存在的人类素质的倾向,而并非是一种症状,是一种神经系统的过敏倾向。其特征有,内向,对自己身心变化极其敏感、追求完美,过分自卑、主观而自我中心主义。
2.疑病素质
所谓疑病素质,即害怕疾病,对疾病恐怖。疑病特征是神经质症的基础。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本是人类共有的本性,然而患有神经质症的人由于富于内省,而被内省所缚,对于自己身体、内心状态的不适、不快异常敏感,总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健康,这样的一种情况超出了正常的范畴。
3.生的欲望与死的恐惧
森田认为,人生来具有一种能量,如果此种能量向外发展,就会形成产生建设性,成为一种“生的欲望”。但如果将此种能量向内发展,就会产生过分关注自身变化的现象,形成疑病倾向,进而产生神经质,这称为“疑病性基调”。这里的生的欲望看似好像与精神分析中生的本能相似,但实际上有很大不同,精神分析中生的本能主要与性有关。而大原健士郎对于“生的欲望”有这样的概括,包括,希望健康的生存,希望更好的生活,希望受尊重,求知欲强,希望成为伟大幸福的人,希望向上发展。如果非要与其他流派相比较的话,“生的欲望”与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有着更多的相似之处。
4.精神交互作用与精神拮抗作用
在疑病素质的基础上,患者极易把注意于一些“症状”上,注意力越集中,感觉就越敏锐,随着感觉的敏锐,注意力更加固定在这些症状上。最终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,产生植物神经系统的失调。而事实上很有可能这些症状只是一些属于正常心理范畴的感觉,或是偶然发生的不适感。这样一种感觉和注意交互增强而产生的感觉过敏现象,叫做精神交互作用。
森田还认为在人的精神上也存在着如肌肉上存在的拮抗作用,即当我们产生某一观念或情感时,立刻出现了与之相反的观念情感。例如,某人在公众场合说话会感到紧张,但他同时又产生了“紧张是不对的”的念头。这种情况在普通人身上也常常出现,但是往往转瞬即逝,但这种普通现象在神经质症患者那里就变成了一种抗拒,产生了他们思想上的犹豫不决。
三、森田疗法的原则
森田依据人的意志能否控制,将与人有关的事物分为可控制的和不可控制的两类。“顺其自然”与“为所当为”两个原则即是分别针对这两类事物提出的。针对于人们的意志无法控制的事物,让患者学习顺应的态度,不去强迫自己控制;而对于可以控制的事物,就应当本着生的欲望,带着症状去努力行动。
(一)“顺其自然”原则
神经症患者面对自己的症状往往采用的应对方式是想要摆脱症状,越是想摆脱,就越是加深了内心的冲突,产生更多的痛苦体验。
顺其自然,大原健士郎把它翻译为,对于症状和随之而来的烦恼不安原封不动。森田认为,面对症状只有认知上的理解是不够的,还要有真切的情感体验。情感的发展变化有其自身的规律,注意越集中,感受越加强。听之任之,不予理睬,感受反而自然消退。
(二)“为所当为”原则
有些人将“顺其自然”理解为消极忍受,听之任之,无所作为。显然,这是对森田疗法的一种误解,因为,森田疗法还有其第二个原则,为所当为,即在接受症状的同时,发挥“生的欲望”,积极行动,带着症状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。
许多神经质症患者认为只有摆脱了症状才能行动,因而在思想中不断地矛盾斗争,希望凭借意志努力来摆脱症状。但这样的努力却往往无效,还使得患者陷入到更深的痛苦的恶性循环当中。事实上,唯有行动才是转移注意的最佳途径。